Nepal→童顏
在波卡拉費娃湖畔騎腳踏車,還買了橘子裝悠閒,打算帶去水壩區吃,誰知道Lonely Planet 標示的路線太私房,完全找不到路,問人也不太理,攔住一個洋人背包客,竟然撂下:Don't Bother!看來也是迷了路心情很差。
在一條當地人洗衣服的小橋,遇見尼泊爾小孩來帶路,經過兩個孩子家裡的田,在田埂盡頭的彈子房,左轉進入小巷,跨過小溪,終於抵達。
我們的對話從基礎的英文練習,衍生到無可避免的身世堪憐,小朋友向我解釋了尼泊爾的教育狀況,沒有錢就不能報名入學考,他真的很想上學,可是家裡有九個孩子,一個孩子說爸爸死了,另外一個則說,沒有啦,只是爸爸不好。
我萬般同情小孩的內心傷痛,在內戰不斷的尼泊爾,父親是稀有物吶。但是走著走著,情況發展越來越詭異,發現無法說服我掏錢後,又改口說家裡也有經營泛舟店,要不要去泛舟?要不要換旅館?緊迫釘人的程度,我不禁暗揣:
你家不是擁有一堆田,我指著那個拉著兩條牛的農夫說:你一定很有錢時,你還笑開懷地說,YES!
想到這,心裡突然驚覺:
那孩子不是還指著農夫說:那是我爸爸喔!
我安靜了,而目的地戴維斯瀑布也快到了,我把背包中剩下的巧克力餅乾塞進他們手中,不管小朋友臉有多臭,我只想趕快離開。
結果鬼靈精怪的孩子開始追著我跑,拍著背包喊:Money!Money!
我很傷心地騎走了,或許我心中一開始就抱持著找孩子帶路不用付錢的邪惡念頭,或是一開始就錯認了孩子是純真的,但是什麼又是純真的?
什麼也不想地信任一個人?
還是基於動物本能想獲得足夠的水和食物?
騎回旅館的路上,還是有好多好可愛的孩子圍上來,甚至出手抓我的相機,我防備地用力甩脫他們的手,結果孩子只是想拍張照片,拍完他也不看,很快樂地蹦蹦跳跳走了。
或許在乎童顏純真與否的,是我這種千山萬水跋涉而來尋找原鄉的觀光客,而不論我有沒有找著,我都把他們本來應該愉快的童年帶走了。我一直在想,如果沒有光,他們將不知道黑暗,而那是不對的,不是給予希望是不對的,而是給予希望後,又殘酷地掉頭離去。
並不是驕傲地說我這邊的文化是他人的明燈,沒有這麼自傲,所謂的天堂,基本上只有具備一間不用四處收集垃圾來燒也會很溫暖的房子,足夠的食物,乾淨的水,雖然後兩者匱乏的現象,已經逐漸蔓延至全世界。
在喜馬拉雅山腳下孩子們!真的非常非常可愛喔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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