Lao Day4→往永珍的夜行巴士
到永珍的時候,天雨似乎永遠不會停了似地下個不停。
夜行巴士簡直不能睡,明明就是單人床,硬要拆成雙人床來賣,非常非常擠,一路睡睡醒醒。隔壁的歐洲女孩長太高,腳不能伸直,只能弓著側睡,剩給我的小縫只夠側躺,超級辛苦的兩個人,不停翻來覆去,憋了好久好久,巴士終於停了。
結果,拿手錶出來看,竟然才半夜兩點鐘,只是中繼點Savannakhet嗎?我們都以為手錶壞了,翻出許久不用的手機來看看,真的才兩點,背無敵痛,下車抽菸拉個筋,橫豎都睡不著便聊了起來,女孩和旅伴吵架,一個人跑去寮國的南方遊蕩,現在打算回龍坡邦看看朋友是不是還等著。一問,已經是兩個禮拜前的事情了,我不能說什麼,只能默默祝福。
再和隔壁床的聊聊,一直以為他們是情侶,結果竟然只是陌生人,原來真有可能抽到和陌生男子一床,看來我們睡在沒水的廁所前,似乎沒那麼糟了。真受不了了,半夜拿起巴士上發的礦泉水,洗廁所去。
棉被有跳蚤,腳給叮了一路好像穿了有排扣的襪子。
終於到永珍,才清晨六點,走來走去找著旅館,原本就打算首都的住宿費會比較高一點,沒想到這麼貴,50,000kips-80,000kips,沒有窗、沒有廁所,雖然熬一晚沒差,但是既然此念一出,那麼就找更無所謂的宿舍好了,問到一家有床位的,一看店招竟然是Pakse Sabadi 2的分店,但是態度相差十萬八千里,問過有沒有床位之後,服務生請我坐,傻坐半天,繞去櫃台後面張望,發現她只是起床回答我有床位,又躺回去睡著了。硬是把她拉起床,帶我去我的床位。很想跟她說,生意不要做得這麼委屈,為了一點錢,24小時工作,每天睡櫃台,不快樂生意也不長久。
這大概註定了我不喜歡永珍,很多廟很多博物館,卻沒有想看的慾望,永珍像是漂亮的模型,裡面塞滿客居在此不得不的異鄉人,連天氣都叫人無奈而無力。貓看到人就逃走,標準都市貓,我想念南方看到人就膩上來鄉下貓。
稍微振作一下,找了車去金鑾寺(Pha That Luang),這是永珍或說整個寮國的精神象徵。Tuk Tuk單程開價50,000,司機拿出一張價目表,上面寫著去金鑾寺30,000,那算了,並不是非去不可,轉身走了,司機反倒追著我跑,最後不知怎麼35,000來回成交。去了,沒什麼意思,並不特別感動。
問問一對法國夫妻,他們來這才花8,000來回,我又被騙了。
總覺得這種事情是互相的,一旦當地人對自己的土地失去珍視,抱持著斂財的心態發展觀光,很快這個地方就會變得燈紅酒綠、喪失風味,畢竟是自己先賤賣自己的國家,怨不得外國觀光客作賤別人的國家。
拍街景拍著玩,法國夫妻突然喊了兩個小沙彌要拍照,他笑嘻嘻指著窗櫺上的佛像問,你們真的拜這個嗎?沙彌不懂,但看看手勢,點點頭,法國夫妻大笑,Stupid Asian! 他指使我快拍他們聽不懂法文傻笑的樣子,心裡很不舒服。
哪裡也不想再去了,幸好首都畢竟是首都,找著一家書店,用泰幣買了John Irving的小說窩在咖啡館翻翻,終於把一天過完。回宿舍打算就這麼睡了,隔壁床的人和我攀談起來,他是日本人,在永珍帶髮修行,也教日文;另一床德國人,留在永珍五天,陷在無法回到平常的人生又不願繼續玩世不恭的窘境,一把吉他扔在陽台給雨淋得鏽了;在洗澡的毛毛外國人,正在用自行車環遊世界,也十多年了,據說留在永珍恢復體力,卻把宿舍抽了一屋子大麻味。
他給我看他的遊記,一個台灣人用中文在他的本子寫了字,剛好填成一個台灣的形狀,有點忘了確切的文字,總之是說旅行,究竟是找尋生命中的不尋常風景,還是逃避生命中反覆單調的日常,是精神的慰藉,還是放爛自己的人生?
究竟是怎樣的人,會在別人的日記留這種話?並不是祝福,而是對自己的感慨。毛毛外國人纏著我翻譯給他聽,我只能支吾其詞地矇混過去,裝睡,也就真的睡了。
最後一個室友,韓國男生,半夜喝醉了回來,吐了一廁所。
▲曾是法國殖民地的永珍,至今仍留下濃濃的法國味,轉角這家麵包店還不賴。
▲三步一座廟,但這裡的人似乎沒了信仰。
▲金鑾寺(Pha That Luang)
▲據說是永珍最古老的廟-西格寺(Wat Si Saket),建於1819-1824年間。
▲裡頭供奉近2000尊16-19世紀永珍風格佛像,西半部則是毀於1828年與暹邏交戰中的殘破佛像。
▲永珍的地標,凱旋門(Patuxai),書上說是用預定蓋機場的水泥蓋的,因此又有垂直跑道的別稱。
▲到金鑾寺參拜順便來凱旋門參觀的小沙彌
▲剛下課的中學女生,制服是長裙。
那段寫著旅行,.....還是放爛自己的人生.
回覆刪除好有fu,幾年前似乎也有過此情境~
放棄工作四處旅行的那兩年,對照你寫的這段文字,
心有戚戚焉啊~