瓦拉納西的主河壇Dasashvamedh Ghat，每晚都有慶典，河階太擠，有些人會乘船到河面觀禮。
讓TukTuk司機領去吃過極昂貴的晚餐後，回到恆河畔，正好趕上慶典，祭司手持法器，喃喃念頌經文，像一首歌，那撒花的姿勢很美，我忍不住拿起相機胡拍一陣。
當我意識到這是多沒禮貌的行為時，祭典已經結束了。一個小女孩拿著髒兮兮的花籃，朝我笑露出蛀蝕的黑牙，兜售的花和燈。
我搖搖頭走開，不買，害怕像柬埔寨的情況一樣，給了一個，其他孩子蜂擁而上乞討。
身邊的女士告訴我，一盞燈等於一個心願，妳可以把燈放入恆河，許一個願望。也有人說，燈火正象徵人心的光明面，因此信徒臨走前，用手快速撫過油燈，再捂住眉心，意味著帶走光亮，在黑暗中仍有神的守護；又或在神眼下，點一盞燈放入聖河，算是獻上自己純潔的心。
瓦拉納西舊名Baranas 或 Benares，也稱Kashi，意即光的城市。
我蹲在河邊看著油燈飄走，心裡很不浪漫地想著，這些燈也許飄不很遠，便卡在河階盡頭化作淤泥吧。
遠遠又看到小女孩，不太會說英語，但已經懂得纏住比較多金且心軟的外國觀光客，夜深後，人潮慢慢散去，祭司收拾著法器，小女孩拋下觀光客奔到油燈前，用手沾著祭司台油燈燒盡的餘灰，塗抹在自己眉心和花籃，原來那個花籃這麼髒，是為了能夠得到神的祝福。而她並不是乞丐。
我的心在旅行中受傷、學會防備，結了痂的心，是否已經不再純潔，因而可以斷然拒絕掌心向下的微薄奉獻？
「沒有奉獻的信仰，即是罪惡。」
想起每次印度舞或瑜珈上課前，都必須進行某種召喚，像極了希臘史詩開頭那句獻給謬思的楔子，在空蕩的教室對著上方摘下一朵虛擬的花，拋出獻給溼婆。日後每次上課，我的眼前都將有河以神為名，在記憶中靜靜流淌，我會記得。
0 意見:
張貼留言